这样想来,龙天羿不禁暗暗後悔。其实这也怨不得他,在这世上活了近二十一年,头一次知道了自己有了孩子,而且怀了他孩子的那人还是他最心爱的,可同时地还没能来得及欢喜,他就被告知那孩子已经流掉了,你说龙天羿他能不丧失心智麽?
知道这事也怨不得若宸,龙天羿暗暗熄下心中的怒火,抬脚坐到床边,用麽指轻轻抹去若宸那脸上的点点泪痕,柔声道:“好了,别哭了,你还正养着身子呢。”
龙天羿又往若宸的身上靠了靠,轻声问道:“是不是为了给我挡那一箭,孩子……孩子才没了的?”
轩辕若宸又是一颤,但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。
唉,早就该想到,要不是若宸为自己挡了那一箭,事情也不至於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怪不得那天若宸中箭後,腹部会流那麽多的血?龙天羿这时才幡然醒悟,原来一切的错皆不在若宸,而在於自己。
一想到自己刚才还那般对若宸,龙天羿就忍不住地一阵羞愧,他握住轩辕若宸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打,“若宸,你打我吧,是我混账,是我错怪你了,孩子没了是我的错,是我浑才让你受了这麽多的苦!”
轩辕若宸硬着手,就是不往龙天羿的脸上扇,小东西已经没了,现在怪谁都晚了!他把头歪在龙天羿的怀里,带着些许淡淡的令人心碎的哭腔说道:“羿,你相信我,我一开始没告诉你确实是因为我……我不打算要他,可是等到我想清楚的时候,他又……”轩辕若宸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了,他像是在寻找安全感似的把头深埋在龙天羿的怀里,趴在那时因强憋着泪水,消瘦的肩头还一抖一抖地。
“若宸,别哭了,乖啊,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你看刚刚相公不是又在你的肚子里播了种吗,咱们以後生多多的。”
“不要……谁要生多多的……母猪还差不多!”
“对呀,若宸就是我龙天羿的小母猪,而我就是那让母猪娘子生多多小猪宝宝的大公猪。”
“龙天羿,你恶心死了!”轩辕若宸听龙天羿又在那里不着四六地胡乱调侃,还说得那麽恶心下流,一张脸红得几乎都要滴出血来。
“呵呵,来,咱们先到床上躺着好好休息,让那些种子在你肚子里快些生根发芽。”龙天羿也不恼,反正现在若宸都肯为他生猪宝宝了,那就让他的亲亲娘子再多骂上几句又能怎样呢?
他一扫之前的阴霾和戾气,笑呵呵地抱着光溜溜的轩辕若宸重新回到被窝里。
只见竹屋内的木床上,两人头靠着头安然地睡在一起。做工较为精致的薄被下,龙天羿用大腿稳稳夹住轩辕若宸的一双细腿,一手揽着若宸的背,一手摸着若宸的肚子,用温热的手掌在若宸的腹部轻轻揉着,那眼神中所有的满足和惬意,好似他种下的种儿正在若宸的肚子里慢慢生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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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天羿也不知用了什麽方法,终於劝得轩辕若宸答应了无忧的收徒要求。不过无忧可不在乎这些,管他皇帝小子用的是什麽办法呢,只要肯让若宸点头同意就行。
轩辕若宸穿上龙天羿特意下山从随从那里带来的红纱衣,端起一杯茶竟真如所有拜师礼那样,把它毕恭毕敬地送到无忧的面前。一切的程序均如常人无异,只是若宸在奉茶时没喊无忧一声“师父”而已。
无忧当然也知道能让轩辕若宸做到如此,已是他的极限。罢了罢了,不喊师父就不喊师父吧,只要他自己在喊若宸小乖徒弟时,若宸能应了他那声便好。眉眼皆带了容容的笑意,无忧接过轩辕若宸奉上来的那盏茶,浅浅地喝了一口後,便站起来从袖中掏出一本有些泛黄的不厚,而且粗糙的书面上也没有任何标志。
“来,小乖徒弟,拿着,这是为师特意送给你的收徒礼。”
轩辕若宸看了看那书有些诧异,以无忧的个性是绝不会拿本破书给他的,莫非这书还是什麽稀世珍宝不成?
就在轩辕若宸迟疑之际,龙天羿却是大步走上来,一把拿过那本书塞进自己的衣袖里,“朕替若宸接了,好了,无忧,现在你徒弟也收了,那我们可以走了吧!”
无忧的眉角跳了跳,看来是被龙天羿的这句话给气得不轻,“我的小乖徒弟都没发话呢,皇上您急什麽?这不若宸还有个大师兄我还没正式给他介绍过麽?”
无忧说着便以眼神示意站在他旁边的无凡,只见无凡一身淡青长衫,上面依稀画着几棵略显青翠的竹子,他手捧一个大大的包袱,嘴角噙着温润的笑走上前来,“大师兄也没有什麽好的见面礼可送给你的,这些药材你拿去吧,里面信封里有几张纸是我写的它们的使用方法,你照着上面的方法用就行。”
说着无凡便把那个鼓囊囊的大包裹递给了若宸,看得出那里面确实装了不少。可龙天羿却在一边看着看着吃起味儿来了,若宸可是他的娘子,你一个不沾边的大师兄在那里瞎操心个什麽劲儿啊?
“朕的皇宫里好药材有的是,这些就不必了吧!”
还不待无凡开口,无忧就站出来反驳了,“皇宫里是有好药材,可我大徒儿给我小乖徒弟的却是世上难寻的良药。哼,亏得我大徒弟无私善良,这些药材可是他跟着我云游四海时冒着生命之险才收集到的,要是一般不相干的人,谁还乐意把这好东西给他啊?”
“那,那我这就更不能要了。”轩辕若宸一听这药材的来历,得知是人家不顾性命采来的,此等珍贵的东西,他还真是要不得。
说来轩辕若宸对无凡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,这人做得一手好菜不说,待人还总是温温和和的。虽说长得不是很英俊潇洒,却也可以称他为风度翩翩的优雅君子。
“其实也没师父说得那麽夸张,你就拿着吧,反正这些我也是用不着的。”
瞎说,用不着你采来干嘛?总不成你不要性命地收集它们,就纯粹是为了耍着玩?龙天羿看着无凡那一副“极其虚伪”的模样,在心里万分鄙夷道。
“哎,小乖徒弟,这是你大师兄的一份心意,你就收下吧。”无忧从无凡手里拿过那个大包袱,就直接送进了若宸的怀里。
“俗话说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。既然若宸你已拜我为师,那这麽说来我和令尊也差不多是平起平坐了吧,哈哈……”无忧在说这话时,竟自己乐得很是开怀,“你们下山去吧,为师有时间会去看你们的。”
龙天羿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,瞧那若宸看无凡的表情,虽说脸上没有笑意,但也总归不像对其他人那样从里到外都是冷冰冰的。无忧话还没说完,他便拉着若宸的胳膊往山下走,最後还是若宸实在看不过去他这种行为,匆匆地对着身後的两人道了声“告辞”,就被龙天羿黑着脸拉走了。
“无凡,师父的小乖徒弟好看麽?”
“嗯。”无凡答了声,又想了想,觉得自己还可以再补充一下,“绝代风华”。
“哈哈,哈哈,好一个‘绝代风华’,好一个‘绝代风华’……”
无忧看着那两人拉拉扯扯的远去背影,眼神有些空旷地低低念着。不知不觉,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,那时,他的阿狸也是如此的“绝代风华”……
只是他的阿狸性子有些皮,正如他那狐狸真身的习性般,总是喜欢上蹿下跳的,而若宸却是清冷得很。唉,阿狸,仔细算来,我们应该是有多少年没见了呢,想必,想必那太傅待你也定是极好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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